“小丫头还霸道上来了,我就说你怎么的?”
“你再说我……”她一子噎住了。
这辈子除了紫扇她还没威胁过旁人,而且就连紫扇都没给她威胁成过。
她扁起了嘴,眼睛就红了。
谢晋忙道:“说不过就哭算什么本事,你别哭,我们好好讲道理。”又扭头对王彦道:“王侍郎,你也太不够义气了,从头到尾不说一句话,我看你就是成心呢吧?”
王彦:“官不敢。哭是小孩天性,侯爷不必如此害怕。”他生得清冽温润,说这话时还微微带笑,倒显得是淮阳侯少见多怪。
谢晋气得咬牙:“你这……”
两个人说话间,语嫣脸上就有一颗颗硕大的泪珠滚落来,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。
谢晋一呆,以往他见女人哭都是泪痕一点、细声细气,小孩哭才这样猛掉金豆子,可她偏偏又和寻常小孩子哭起来那种呼天抢地的架势不一样,双眸落着大颗的泪,水汪汪地瞪着你,一丝气儿也不出。
真是一脸真心实意的委屈。
此时,衙从刚好自外奉茶进来,一见语嫣哭的模样,拿着托盘的手都抖了抖。
再看小姑娘两眼红彤彤地瞪着的方向,不偏不倚竟是冲着淮阳侯。
衙从心里不齿,堂堂一个侯爷,竟然欺负一个七岁的小女孩。
谢晋的脸色一变,颇为恼怒:“看什么!”
衙从一个激灵,忙缩了头。
不料他恶言一出,语嫣以为是对着自己,哇地一声就扑到王彦的膝头,哭得小肩膀一耸一耸,简直令人心碎。
王彦一手拍着语嫣的肩头,一手摸着她发顶,一副温柔相慰之态。
谢晋的脸一时更黑了。
几日后,官衙终于修缮完毕。
王彦等人将一应物品运回原来的处所,一伙人里里外外搬着东西,忙得热火朝天。
宋常山到时,撞见王彦卷着袖子,正在归置书架上的书,当即沉脸道:“这群奴才是怎么伺候的,竟还要你亲自动手。”
王彦:“不妨事,书房还是自己归整的好,免得到时找不到要用的东西。”
“你如今贵为三品侍郎,如此这般,到底不妥。”
“二哥也是知道我的,向来不习惯人家伺候,我这回到杭州也没带几个人,只有一个旺福,他刚才被我叫去前面帮忙,过会儿就来。”
宋常山清楚他的脾气,看似温吞,实则一旦认定就绝不会为人左右。
闻他此言,也不再多说,只道:“你忙你的,我坐会儿。”
王彦收拾了一会儿,书房便有了七八分从前的样子。
宋常山道:“都说我古板,其实你也分毫不差。”
王彦一笑:“这么多年来都是如此,花盆换个位置我都不大习惯,让二哥见笑了。”
“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,倒是前几日,你公务繁忙还帮着语嫣练字,”宋常山摇头一叹,“怪我管教不够,让那丫头搅扰了你……”
“不会,二哥不知,那天她也算是帮了我一点小忙。”王彦垂眸摩挲着手里温烫的茶杯,回想起那日谢毓似吞了苍蝇一样的脸色,嘴角轻轻勾起。
宋常山:“这是何意?”
王彦将那日的情形一一说了。
常山听后,两眼圆睁,不知该哭还是该笑:“这孩子。”
略一思量,又不由面露忧色:“淮阳侯性情不定,会不会因此对语嫣……”
“二哥多虑了,侯爷还不至于和一个孩子计较这样微不足道的事,况且……”王彦微微顿住,若有所思。
“什么?”
王彦摇头:“没什么,总之二哥放心就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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