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飘到骆驼背上了。
有一天,我在台上念一封信,是四川泸州的一个老人寄来的。
她在信里夹了一张照片,是寻找失散三十年的女儿唯一的物证,换言之,她把寻找女儿的唯一的希望交付给了素昧平生的我。
我前一秒钟还在平静地念信,后一秒钟一下子崩溃了。
有把刀子飞快刨开了苦胆,所有莫名的黑色都喷洒弥漫了出来。
我直挺挺站在台上,哭成了王八蛋。
十几年没这么痛哭流涕了。
我何德何能来承载这份山一样沉的信任?
我去他喵的,哪儿来的这么多的苦难?干吗来找我……
我想,帮她找到女儿了就好了吧,之前我们不是有过18个小时就解救一个被拐卖妇女的先例吗,不是有过半个月就找到失散40年的亲人的成功先例吗,只要我够努力够认真够拼命,就一定能找到那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女儿了吧。只要能找到她的女儿就好了,就算翻篇儿了,我就能好起来了吧。
于是我跑四川下贵州,找民政局公安局,医院出生证明、户籍登记记录一页页地翻……
我发动了上百个志愿者,联系了十一家报纸,转发了近八万条微博,甚至动员了已经移民的当年的知情人从拉斯维加斯飞回中国……
折腾了整整一个季度,然后线索终于全部中断。
生平许诺于人的事情从未失信,此是唯一,一直杳无音信到今天。
我在寻亲的过程中沦为一个暴虐的人。
基本上所有的同事都得罪光了,以及身边的大部分朋友,很多老友惊异于我变幻莫测的情绪跌宕……
我屡屡和人发火,屡屡话一出口就后悔,然后和那些受伤的眼神怒目相对。
然后愈发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是个失败者。
长时间的寻人无果后,我躲回了云南,西藏回不去了以后我只剩下云南。
拉萨曾数度给予我强大内心的力量,我希祈滇西北能给予我同样的慰藉。
可拉萨有高原缺氧的眩晕有大昭寺广场直射入心底的阳光,丽江有什么?我该如何找到一点儿短暂的解脱?
大和尚在古城,我躲进大和尚的院子里,除了吃饭不肯出大门。
我问大和尚,这都是些什么因果?
为什么这么苦?为什么触目所及的都是苦?哪儿来的这么多苦?干吗让我看见听见参与其中……
为什么我现在越是想去当个好人去帮人,到最后越是连自己都帮不了?
我说我骨子里应该就不是个好人吧我也不想再当什么鸡毛好人了!
大和尚只是安静泡茶给我喝,对我的喋喋不休似听非听。
说了几天后,我懒得再重复了,话变少了,开始静下来陪他喝茶,从午后喝到黄昏。说来也奇怪,貌似心里轻松了一点儿。
我问大和尚:我明白缘起性空、无常无我、真空妙有……为何自己却一点儿都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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