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秋听了,立马瞪大了眼睛,大声道:“这怎么行?你一个人怎么能应付得了西西,他……”
闻言,傅关立马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,看了看那扇门,又看了看沈秋,接着便带着她往楼下走。
“放心吧,可以,我专门学过,闻伯父那儿我去跟他说,就当是给您放一段时间的假,好吗?况且我爸爸三天后就会过来,您就别担心了。”
沈秋没再反对,点了点头,“既然这样,那也行,我就不打扰你们治疗西西了,唉,希望他能赶紧好起来,多俊一小伙子啊,可惜了……”
傅关没再应,一个错误的照顾方式,即使有再真切的感情,那对患者也是没有任何效用。
这就像在炎热干燥的沙漠中,一个即将因缺水而亡之人问你要一杯水,你却笑着对他说水不顶饱,给了他一个干粮。
自以为是的好意最伤人。
傅关整理好心情,去了厨房,准备为闻浪西做第一顿午餐。
以前他只做过早餐,闻浪西很喜欢吃,只希望做得午餐这人也喜欢。
至于现在那恶劣的态度,他完全没放在心上,因为他知道,这不是闻浪西的本意。
傅关已经想好了,待会儿准备将饭菜端过去跟那人一块吃。
若不开门,那他就想别的办法进。
总之,他今天非进不可。
第六章
闻浪西关上门后,靠在门板上颤抖着呼吸。
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,他竟然让傅关滚。
他脑海中一直浮现着傅关刚才的面容,往日里整齐乌黑的发丝变得凌乱,脸色苍白,嘴唇发抖,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含着泪……
“啪!”
闻浪西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。
自己就是疯子。
竟然凶傅关。
“啪!”
又是一巴掌,毫不留情。
打完这两巴掌后,他就像泄力般坐到了地上,看着地板一动不动。
良久,才站起来,缓缓移步到房里整齐布满烟盒的黑色木桌旁,随手拿起一包,靠到桌边的墙上。
自责,羞愧,罪恶……
闻浪西被这些折磨着,他越来越痛苦,越来越煎熬。
该怎么惩罚自己,该怎么解脱出来,该怎么弥补他犯下的罪。
闻浪西看着手里的烟盒,毫不犹豫地从里面拿出一根,熟练无比地点燃。
火光明灭间呼出一口呛鼻的烟草味。
他知道该怎么做,知道怎么做才能洗刷他的罪恶感,让他从羞愧自责中解脱出来……
看着忽明忽暗的烟头,整个人忽然无比放松。
挽起袖子,露出一节伤痕累累的手臂,有刀伤,有烫伤,还有一块又一块烟疤。
没有任何犹豫,将亮着火光的烟头按向了他的手臂。
疼痛中带着解脱。
……
傅关做饭很快,不一会儿便做好了饭菜和汤,将这几样东西都放进保温箱后,便准备上楼去找闻浪西。
跟刚才一样,傅关在门外叫了好几声,里面都没有动静,寂静地可怕。
闻浪西并不是不想见傅关,他特别想见那人,特别想摸摸那人乌黑柔顺的发丝,特别想跟那人毫无空隙地拥抱在一起。
但现在不能了,刚已做了对不起傅关的事,该怎么面对他?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见他?
闻浪西靠在桌子上,拿着烟,挽着袖子,左手手臂上有一处玉米粒大小的烫伤痕迹,伤口轻微凹陷,泛着红。
一边听着门外清冷中夹杂着一丝柔和的声音,一边静默地抽着烟,烟雾缭绕,一声不吭。
门外的敲门声终于消失了,闻浪西松了一口气,但放松的同时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低落感。
正当准备再抽一根的时候,他的窗户响了一声,闻声过去,就见楼下的傅关已经将梯子架好,提着保温箱准备往上爬。
闻浪西急了,这太危险,梯子稳不稳不知道,对方手里还提着那么重的保温箱,万一要是半途摔下去,那他也就得跟着跳下去了。
快速打开窗户,对着准备上梯子的傅关喊到:“停下来!给你开门,别这样!”
闻言,傅关抬起头看了闻浪西一眼,眼睛弯了弯,对着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,转身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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