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哑开口,平静地就像是问今晚吃什么宵夜?
后车座上,顾雪崭笑一声,单手按着肩胛骨,不停有血渗出来,大量失血,让他脸色白的很不正常,他穿一身黑色运动服,已经将羽绒服里的羽绒掏出不少按着伤口,血不停渗出来,将他的手染的红的发紫。
“你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?”顾雪崭笑:“我记得,在你面前,我从来没有露馅儿过。”
谢青云看眼后视镜:“我爸怎么样?”
“他走了。”
“哦。”谢青云神色平淡。
顾雪崭,或者说是判官,他俊朗的眉眼没有那副金丝边眼镜的遮挡,锋利的眉眼显出病态的美感来,斜靠在车座上:“他有话让我带给你。”
谢青云一脚踩在刹车上,车停住,四周车流不满的按喇叭,他缓缓松开刹车,车继续朝前走,他稳住心神,尽量不去看这个眉眼艳丽的像个狐狸一样的男人。
顾雪崭问:“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没死的?”
什么时候?
谢青云神色邈远。
他没回市局,而是照着顾雪崭的吩咐,一路将车开到远离市中心的湖边。
顾雪崭已经自己简单处理了伤口,两人坐在车上,谢青云伏在方向盘上,抬眼望去,湖面波光粼粼,桥上霓虹灯光碎在水中,化成一道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光影。
“你什么时候知道你爸没死?”顾雪崭又问了一遍。
谢青云垂下眼睑。
三年前银钼大水,冲走了他和谢柳真简易的家。
以前,谢青云一直觉得那个破棚子下雨楼上就漏水,四周全部都是钼矿的味道,那能算家吗?为什么不回他们的老家?老家好歹有大片油菜花,人情热络,一切都比银钼那个套在壳子一样的精致城市要好的多!
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,他知道,是他妈妈生病了。
妈妈的病来的太突然。
他小时候和妈妈住在家里,谢柳真一人在外打工,谢柳真每次回乡的时候会告诉他自己怎么英雄神武,怎么刚正不阿聪明机智,抓到的小偷抢劫犯有多多,只会抓鱼摸虾的谢青云非常崇拜自己的父亲。
好风凭借力,送我上青云。
他一直幻想着长大,成为自己父亲那样的人,结果,他还没长大,妈妈生病了,从老家送到银钼的医院,他跟在谢柳真身边,高额的医药费让谢柳真无暇顾及他,平常眉飞色舞能瞎侃到他神醉的谢柳真,成了一个迅速衰老愁容满脸易怒的陌生人。
他看着谢柳真对医生点头哈腰,被护士驳斥的老脸通红,被清洁工咒骂,被同病房的病人家属挤兑,被他的同事偷揶。
记忆里的英伟谢柳真,成了一个无能、厚脸皮、双标、恶脾气、糟糕透顶,拉着他掉进灾难的陌生人。
没多久,妈妈病逝。
他留在银钼上学,跟谢柳真相依为命,两个人租住在一个简陋的家里,他在银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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