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谈恋爱,是不是真的?”
老爷子又逮人四处打听去了。
訾岳庭说:“没有这回事。爸,我现在在开车,等我回去了再跟你解释。”
挂了电话,訾岳庭开始纳闷。除了助教,他没跟哪个学生走得近过,这是从哪刮来的风?
离开小坝不久,车前便出现了景区标识——北川老城地震遗址。
这不仅是一座坍塌的山,一座掩埋的城,更是历史留下的一座沉甸甸的坟,压在他们的心头,铭肌镂骨。
訾岳庭放慢了车速。
林悠此刻和他想的是同一件事。
“我们回北川中学看看吧。”
人生的路还长,从哪里跌倒,就从哪里站起来。
林悠还记得,北川封城的那一天,是她最后一次见到爸爸。长虹剧院是北川中学学生们的临时安置点,林国栋:“你跟着奶奶去绵阳,等爸爸工作结束了,就来接你们回家。”
可现实呢?家没了,爸爸也没了。
这是她长大的地方,曾走过无数遍的上学路,而今只剩萧索的街道和东倒西歪的楼房,白骨堆砌出一座座高耸的瓦砾堆,入眼幕幕,宛若灾难电影的纪实片场。
为防止二次坍塌,所有危楼都修立了承重支架,裸露的钢筋上锈迹斑斑,碎裂的石墙已长出青草,县政府的蓝色玻璃窗没有一扇是完好的,蝙蝠早早在里筑起了巢,天一黑,便是游魂的乐园。
在这里,连阳光都是刺目的。
訾岳庭的心情无疑和她一样累重。
时隔十年,他终于鼓起勇气回到了北川。湔
江水浑,老城无灯,一切都还是原貌,只是原本熙攘的街道再无人烟与行迹。
山中万籁俱寂,晨钟暮鼓,明月孤云,岁月仿似在此永驻。
曾经的校舍被夷为平地,改建成为遗址公园,只保留下了变形的篮球架和升旗台的桅杆。
红旗依旧在风中扬动。
时隙瞬变,雨中的操场是一座露天陈尸馆。他们有人还穿着校服,有人衣衫破烂,残缺了四肢。救援人员在对他们进行编号,拍照,并记录遇难特征。
没有人为他们遮雨打伞,景家山塌方,物资运不进来,镇上甚至没有足够的白布为遇难者遮盖住面庞。
訾岳庭拽住统计死亡数字的村干部问:“为什么不挖了?”
“上头说不让挖,挖不完……数字再攀升下去,大家心里都不好过。”
“那埋在底下的人心里就好过了吗?”
村干部红着眼睛说:“七天了。都没了,说什么也没了。”
在这之后,所有来到北川的记者,都在问同一个问题。
“到底死了多少学生?”
发问者的声音里,也有訾砚青。
訾岳庭坐在断壁残垣上,他从施救队的民工那里讨了根烟,点燃。
“初一到高三,六个年级,每个年级有十来个班,一个班保底六十个学生,至少有三千学生……还有一半人埋在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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